凌晨四点鬼市就正式开摊了,这里的人如是约定俗成一样,占了位置也不开始摆,就等着那土地庙里的烛火亮了起来才开始各忙各的。

庙祝给的纸条上有三个数字,对应的是三个不同的摊位,霍彤也细心地发现了每一个看似凌乱的摊位,其实铺在地上的布都在显眼的位置上标出了自己的号数。

“这里的人都讲规矩,也都指望着有去庙祝那里询问过的客人按照号码找上门来。”

张文斌笑道:“在这摆摊的有的是普通人,蒙家里的福音在这当米虫,经常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情况存在,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

这一说,霍彤略微地放松,尽管这里人来人往,可她就担心从哪蹦出一只妖怪来。

三个摊位,一个没出摊,另一个张文斌一看就直摇头连细翻一下的兴趣都没有,说是雷击木可明显是作假用明火烧出来的木头。

木头的本质就是大路货,这东西也就骗一下那些外行人,稍微有点道行的都不会上这当,在过去而言不会有人这样造假,毕竟法器可不是一般的俗物,只能说人心不古为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希望在最后一个摊位,摆摊的是个50出头的懒汉,一见有人在摊位前蹲下赶紧拿出了两把小板凳说:“来来,小兄弟你坐着慢慢看,我这可都是陈年的雷击木,不是我吹这鬼市里你就找不到比我这品质更好的雷击木。”

张文斌顺势坐下就翻了起来,满面好奇的霍彤也跟着坐在另一边。

眼前的木头不说堆积如山吧,反正一小堆凑在一块显得有点凌乱,除了一块木头有人的大腿那么粗那么长以外大多都是零碎的木料,要在平时的话连装修的边角料都算不上。

有大有小凌乱不堪,形状也是各异,都烧得漆黑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木头。

“小伙子,好眼力,这么多木头里你就把单一块的枣木给挑出来了。”

懒汉一边打开了台灯,一边恭维道:“桃打鬼枣打妖,所有的雷击木里就这俩是最珍贵的,您这么有眼力劲绝对是哪个大川大府的道爷。”

每个摊位都自己准备充电的台灯,毕竟这里乌漆麻黑的视线很不佳,要是外行的来了没准很喜欢这种看似神秘的氛围,觉得这才是鬼市该有的样子。

可真碰上行家了,摊主就会自觉地打开灯让客人看清楚一点,因为比起只是抱着好奇来看热闹的外行人,真正的内行才愿意出大价钱买他们的东西。

口若悬河没必要没准人家比你还精通,所以能做的只有把客人伺候好,让他看个清楚才会买自己的东西。

“都是一水的死木啊!”

张文斌翻找了一会略显失望,懒汉摊主一听微微一愣,马上亢奋地说:“道爷是想找活木啊,活木有,不过嘛这价钱…” “什么木,多少年的?”

“我就知道一颗是个枣木,您也知道枣木是什么样的行情,死木都值不少了更别提是活木,那可是天地日月之精华…” 不等他把牛吹完,张文斌眉头一皱:“多少钱!”

“三十万。”

摊主一咬牙,还一副委屈的口吻说:“道爷买枣木,那肯定是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了,我这也不多要了,那是一棵二十年的枣树现在已经有小腿那么粗了,三十万不算贵了您也知道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张文斌冷笑了一下:“三十万,你倒是会看人下菜碟啊,要是我现在急需的话这个亏我就认了,偏偏道爷我现在也不急,你可以为这好东西另觅良主了。”

说着张文斌起身就要走了,摊主急了一把拉住了张文斌,说道:“道爷您别着急啊,鬼市就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您能来这掏东西证明您也是一正主,给个价合适的话我就带您去买。”

张文斌琢磨了一下,蹲下来拿起了那块唯一的死枣木,说道:“二十年的枣木挨过雷劈,恐怕没有小腿那么粗吧,况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鬼市这东西连鬼都敢糊弄更何况我是一大活人。”

摊主热心地说:“道爷您放心,价咱们可以先谈,到了地方您看了不满意的话可以扭头就走,我这出个主意也是在积功德,哪敢用这种法器的家伙式和您开玩笑。”

“算是你的机缘到了,如果是活木的话,我给你八万。”

张文斌思索了一下开了个价。

摊主立刻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道爷您这价给得太低了吧,您是真正的内行人知道树挨了雷劈就会起火,这一烧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更何况这还是一颗枣木,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啊。”

“这东西是讲究缘分,可遇不可求不假,顶多我就不求了嘛。”

张文斌将手里的死木丢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说:“多一个子我可没有,卖不卖你给个痛快话就好了。”

“行,这是咱的缘分,道爷您替天行道就是在做善事,我也当积个功德了。”

张文斌和他约了时间和地点就离开了鬼市,临走摊主千叮万嘱:“道爷那我等您来,您可千万要守时啊。”

天刚露出鱼肚白,一些早餐的小摊子已经支了起来,海湾大道是寸土寸金的富人区不假,但一些小巷弄里也有不少的苍蝇馆子在经营早酒。

“一份红烧鱼籽,一份香辣牛骨髓,一份辣椒炒拆骨肉。”

“主食来四个牛肉烧饼,这个扒肉条看着也不错,酱牛腱子肉来一份,羊杂汤来一份。”

这里很特殊,是一处老旧的国营汽修厂,挺大的地方已经废弃了,有十来个小摊子支在厂房的铁棚底下各卖各的,来这吃早酒的多是老人为主,占了张实木桌子就去点菜,付了钱摊主就会把东西给你端过来。

至于酒水饮料的话只有这里的房东能卖,价格就是小卖部的价格很便宜,除非你自己有好酒否则的话也不需要外带,小店里还有一个大柜子上都是熟客存的酒,直接在酒瓶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下次来拿着喝就行了。

“老奶奶,酒都是自己酿的?”

张文斌是饶有兴趣,这里除了货柜以外,地上还满满的摆着各类大小的酒坛,很多专门卖酒的店都没这里齐全,最主要这里卖的都是比较亲民的便宜酒看着就有人情味。

“在乡下的亲戚酿的!”

大概是这里年轻人比较少,老奶奶也健谈,笑说:“有的人喜欢喝牌子酒,上岁数的就喜欢喝自己酿的粮食酒,我们这儿的酒度数都比较高,很多人还专门拿桶过来买回去泡药酒。”

现在瓶装酒盛行,城市里已经不流行这种自酿酒了,也几乎不见过去随处可见的客栈和酒坊。

说着老头过来直接打开了一个坛盖,用那种老式的竹制酒斗打了一斗酒上来,难掩得意地说:“小伙子来这倒是少见,你要不放心的话可以先尝一下,我家的酒那可是纯粮食酿造的,过去在这一带我家经营的可是本地最大的酒坊。”

张文斌也不客气,拿起旁边的瓷碗就接了一碗,一抿之下又辣又冲特别的香,立刻出着大气说:“确实好酒啊,这是用杂粮酿的吧。”

“没错,纯米酒度数不够,那些老酒鬼都说没劲,要说劲头足还得是杂粮烧。”

“给我来一斤,我先吃一下。”

老奶奶爽朗的笑说:“酒要吃字,小伙子倒是个明白人是个老饕,我这就给你打个五年酿的,滋味比你喝的这个还好要。”

早酒的特色一是便宜二是快,来这都是上了岁数的老男人居多,约上三五老友谈天论地,或是自己带个报纸边喝边看享受自己的清静惬意,比起那些大酒店张文斌更喜欢这种烟火气息。

年轻人来这比较少见,尤其霍彤还那么漂亮就更显眼了,心有余力不从的大爷们出于本性也会看过来,望着她的魔鬼身材眼露本能的色意,随即又黯然地摇头叹息。

菜很快就上桌了,酒也端了过来,霍彤起码不是生活白痴帮着烫个碗洗个筷子还算行,昨晚到现在一直是张文斌在吃她肚子里也空,这会也点了几碗混沌汤。

练武之人的食量本身就大,她吃的比一般女人要多一些,至于多点的话不可能浪费,老怪物的胃口摆在这估计一头活牛都吃得下去。

大碗喝着酒,吃着丰盛的下酒菜,张文斌不禁笑道:“霍警官,你从哪找的这好地方。”

“而且她和本地的老人打听了,这里的房东经营的确实是本地最大的酒坊,年轻人嫌这档次低不过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来这喝上一口。”

徐老师就是贤慧啊,张文斌啧啧地感慨着,笑说:“吃吧,没必要的比较你就别多想了,徐老板有她的性格和她的特性,你呢也有自己的优点,人若千篇一律的话就毫无乐趣可言了。”

“是!”

霍彤多少得到了安慰,眼前男人的观察入微让她心里隐隐发暖。

这一顿吃的是酒足饭饱,临走的时候张文斌还打包了十斤杂粮烧带了回去,约好了要买几坛还没开坛的老酒,痛快地给了定金可把老两口高兴坏了,赚钱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自己家的酒受到了年轻人的认可。

回到别墅天已经蒙蒙亮了,张文斌到三楼看了一眼,冰块还凝结着雪女的传承还没彻底完成。

霍彤看着眼前的一幕说道:“我算明白雪女是什么心思了,归顺于您不只是可以得到您的帮助完成传承,更重要的是在这特殊的期间可以得到您的必要,算盘是打得真响啊。”

张文斌无所谓地笑道:“她确实聪明,这也无可厚非,为此她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好了,先去休息吧,今晚还要出去一趟。”

说着张文斌就独自回房睡觉了,受到系统的影响一直是在白天嗜睡,晚上龙马精神。

这一觉睡得特别的香甜,即便张文斌睡得很沉刻意的放松自己的警惕,不过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张文斌还是察觉到了,但一听那蹑手蹑脚的细微脚步声张文斌继续放松下来。

霍彤依旧是那副运动装的打扮,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前,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张文斌已经睁开了眼,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霍警官,你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干的不合格,还没徐老师来的轻车熟路,话说我还以为会是徐老师来叫醒我呢。”

“讨厌,臭主人醒了啊,原本是想给霍妹妹一个表现的机会。”

徐菲跟在后边进来了,手上拿着换洗的衣服,吐了吐舌头娇嗔的模样是风情万种。

与之一比霍彤也是很漂亮也有魔鬼身材,但少了这一分女人的柔媚也不懂撒娇,她尴尬地坐在床尾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模样倒有几分滑稽的可爱,毕竟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不是无知的少女,这种反应确实有趣。

看样子是徐菲特意给她表现的机会,想给张文斌一个早安咬,奈何张文斌一开始以为会是徐菲,猛的察觉是霍彤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没空装睡,所以霍彤不知道从何下手了就这一副尴尬的模样。

“呵呵,你倒是有当姐姐的样,话说老师你放心把果果丢下一个人出来?” 张文斌疑惑地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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