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月娟,本名万秀英,祖籍浙江杭州,1914年出生,31年的时候在上海踏入影坛,跟李丽华、阮玲玉是同一辈演员。

抗日战争期间曾跟李丽华、周曼华这些女演员为日本人和汪伪政权做事,虽然有宣称她曾化名梁瑞英,参与K记于上海的反日地下组织,但到底如何还有待商榷。

解放后童月娟跑到了香港,继续从事电影事业,并积极跟台湾靠拢,最后在73年担任自由总会主席,并且一干就是20年。

期间针对对左派进行各种攻击,并用各种下流手段拉电影从业者进自由总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趁着陈思思离婚期间伤心欲绝,将其骗去自由总会,稀里糊涂的成了其中一员。

尽管陈思思很快又退出来,但在当时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污点,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是如何的不择手段。

毕竟是为了一枚钻戒可以将闺蜜卖给了丈夫的女人——其实都不能算丈夫,张善琨在旧上海是拜了黄金荣和杜月笙的码头的,相当的有背景。

童月娟不过是他的小妾,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是童月娟的师姐,艺名女叫天的童俊卿。

这个童俊卿在当时也算是一号人物,最初看上了还不名一文的张善琨。

因为家里反对又给他牵线黄金荣,数年后感情变淡,发现他对自己带出来的小师妹童月娟有了意思,也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跟他离婚。

这大概就是童月娟最终只能做妾,以及出卖自己闺蜜的原因吧。

她当时有个闺蜜叫陈燕燕,也是拍电影的,还是有夫之妇。

而那时已经是电影大亨的张善琨看上了陈燕燕,于是用一枚钻戒唆使童月娟单独约陈燕燕到家里来,并在她将她灌醉之后进行了奸淫。

民国时候失贞的都市女性虽然不会被浸猪笼,但名声也绝对不会好,陈燕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对担任摄影师的丈夫隐瞒了这件事。

但张善琨却不放过她,数次骚扰后终于被陈燕燕的丈夫黄绍芬知道了。

黄绍芬虽然异常愤怒,却不敢对张善琨怎么样,毕竟对方拜在了黄金荣的门下,再加上陈燕燕又怀了张善琨的孩子,于是就离婚了。

无路可走的陈燕燕只好也跟了张善琨,而喜新厌旧的张善琨在玩了一段时间后就厌倦了,等她生了孩子后就赶了出去,于是大受刺激的陈燕燕就此神经失常。

虽说这事是由张善琨的好色引起的,但没有童月娟的纵容和冷眼旁观,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陈燕燕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这么一个闺蜜。

由此也可见童月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这次挑起左右大战,以凸显“张皓轩”的站队问题,让其无法骑墙的做法,也是出自这个老女人之手。

“还要多谢李先生帮忙。”童月娟这时又道。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李柱铭哈哈一笑。

他在英国读的法律,也做过英国的律师,是彻头彻尾的洋奴,加上眼瞅着大陆跟英国人的谈判陷入了僵局,于是生出了涉政的念头,自然跟自由总会一拍即合。

另一个时空里,这家伙85年开始参与立法局的选举,踏上了搅屎棍之路。

“接下来,老田,跟林青霞、林凤娇父母的联络如何呢?”童月娟又看向参与开会的其他成员。

“林凤娇父亲倒是愿意出面劝说,但是林凤娇目前还在美国养胎,而且之前因为什么事情,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也跟他们说过,不要去美国找她。”

老田汇报起工作,“至于林青霞,张皓轩大概跟她说过什么,她不止一次在电话里暗示家里不要轻举妄动。”

“有了男人就忘了自己是谁,”童月娟冷笑,“尤其是那个林青霞,姓张的都娶了林凤娇,她还住在姓张的家里,真是脸都不要了。”

“那个林凤娇也是,都已经嫁给姓张的了,却对别的女人跟自己老公同居的事情不闻不问,也就是有够懦弱的。”

没人接腔,包括李柱铭,谁都知道这老女人有些心理变态。

她那些破事就不说了,张善琨57年死了后,她为了塑造自己的形象,装模作样守了几十年寡,最憎恨的就是那些到处拈花惹草的男人。

没有人捧场,童月娟也失去继续批判的冲动,当即又问起了别人:“老李,关之琳那边呢?张冰茜以前在长城,跟夏梦她们有旧也就算了,关山总没问题吧?”

“这个……关山说女儿现在不听他的,而且总是跟妈妈住在一起,”老李很为难地回答道,“至于那个张冰茜那个干女儿叶倩文,她家人早就移民加拿大了。”

童月娟的脸色很是阴沉,手指有些烦躁的在桌上敲了几下,随后看向了老田:“老田,你去跟14K的人沟通一下,总要给那位张先生一点小小的教训。”

“14K?”老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至于?!”童月娟一下提高了声音,“从姓张开始跟长城勾勾搭搭,我们自由总会就像哑巴一样,一句话都没说过!”

“再不做点事情,别人都要怀疑我们自由总会是不是要解散了!”

“人家来头大嘛。”有人劝了一句。

“以前不行,难道现在也不行!”童月娟冷冰冰地回道,“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进行强力的回击,自由总会以后就真的成了笑话!”

这倒是没错,自从“张皓轩”表现出亲长城、亲内地的姿态后。

台湾那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自由总会,要对人家宽容一点,只要不是直接表现出要跟大陆走的架势,就不要过多地理会。

于是自由总会至今将“张皓轩”的许多举动当做不存在,一而再再而三之后,就让很多电影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张皓轩”的后台的,他们只会看到一直以来,用台湾电影市场拿捏香港娱乐圈的自由总会,突然就变成了瞎子,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张皓轩”这次北上登台演出,自由总会都没有反应,他们的胆子就会越来越大。

这个时候再来个催化剂,比如某个姓李的香港导演北上拍的电影好了,那么香港娱乐圈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难以预料。

童月娟这个女人虽然有些变态,但是看问题也是极准的,否则也不会在自由总会这个位置上一直坐到93年。

如果自由总会真的再不做些什么,那么一直以来在香港营造出的权力与地位,有可能因此付之流水。

“童主席,要是人家以后加入了自由总会呢?”有人不阴不阳地这么问道。

童月娟愣了下,当即露出了个笑容:“那样的话,我倒屣相迎,端茶认错,向张先生赔罪。只要张先生消了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即便他要的是我这个人。”

这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都不由愣住了,而童月娟还在自说自话:“夏梦、石慧、陈思思那三个都拉得下来脸皮,我有什么拉不下来的!”

无人发笑,更没有人讨论八卦,他们一个个都在抽搐着脸皮,强忍那种恶心的感觉。

长城三公主,不说情路坎坷的陈思思,也不说处事圆滑的夏梦,单单一个石慧,当年高举红宝书站在罗湖桥头的模样,都还历历在目。

就算彼此是敌对阵营,只要不是到了“对方支持,自己一定反对”的程度,哪个不在心里称赞一句“品性之高洁,性格之刚烈”。

说她们会用色相去笼络“张皓轩”,也只有童月娟这种变态才会想得出来。

“好了,接下来就向全港展现我们的力量,告诉电影圈那些人,有些事情还是我们说了算。”童月娟最后拍着桌子这么说道。

尽管自由总会的组织度继承了K记的传统,一贯的稀烂,但做这种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拿钱收买同样是K记的传统,而香港又是一个钱说了算的地方,港府也是有意无意地偏袒他们这些右派,所以很快就跟14K沟通好了。

然后——

“这是什么地方!”

“谁干的!”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片喝骂声响了起来,嗓门都特别大,但在“呼呼”的风声中,却又显得格外的小。

片刻后,这群被绑在凳子上的社团大佬们终于消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已经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一栋大厦的外面,一栋在建大厦的外面,悬挂着的巨大玻璃上方,闪烁着微弱路灯的街道就在脚下,看得人心惊胆战。

尤其是和远处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对比起来,他们就好像被悬在空中,随时会掉下去摔成肉泥。

“都冷静下来了?”一个淡淡的女性声音响了起来。

这些社团大佬这才发现,巨大玻璃的边缘,有个穿着西装西裤的女性正抱着胳膊,背对他们看着下面的夜景。

“阁下是什么人,让我等来这里是有何要事?”当即有人出声问道,声音略微有些颤,倒是沉得住气。

然而脑瘫始终是有的,这人才刚说完,一个凶狠的声音响了起来:“干你娘!什么狗东西,敢把老子弄到这里来,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跟着那人就惨叫了起来,脸颊上面不偏不倚地插着一把银白色的刀片。

“小梅飞刀!”有人惊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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