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之后,铁牛两条腿酸软得就快立不住,压在姐姐背上直喘,好一会,姐姐抖了抖肩膀,他才挣扎着站了起来,开始穿上裤子系上腰带。

彩凤只是随便擦了一下胯里,提着裤子晃晃荡荡地歪到床边,揭开棉被钻进去,探出头来有气无力地说:“快些出去吧!爹娘进来了……可不好看!”

铁牛拉开门,抬起脚正要跨出门坎去,却又想起一桩一直想问但却开不了口的事儿来,便走回床前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好大的劲来说:“姐夫说的……你和金狗干了那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他也不知晓自己问明白了有甚么用。

“假的!”彩凤扯被子来盖了头,在被子底下瓮声瓮气地嘟囔着:“信神信鬼,你都莫信赌鬼的嘴,他的话你也信得?”

“俺……俺就是想知晓嘛!”

铁牛讪讪地说,姐夫的话固然不足取信,可姐姐的话同样值得推敲,“他说……他亲眼瞧见的,金狗从家里出来,鬼鬼祟祟的顺着脚跟跑了,他进来你还在穿裤子,逮着你打了一顿……”

“这天杀的!编造些话来埋汰俺哩!”

彩凤听了,一时激动起来,探出个头来说:“那晚太还没黑定,俺吃了饭早早地躺下了。谁知金狗又来要钱,站在院里叫了几声,俺听见了不想应声,他以为你姐夫在屋里藏着,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俺躺在床上跟他说你姐夫在庙里掷骰子,他不信,跳到房间里划了根火柴床上床下地看,俺脱了衣服的,又是害怕又是难为情,还好他见不着你姐夫,便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铁牛的心落了地,开始后悔错怪了金狗,同时又庆幸自己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金狗,“可他还打你了哩!这又是为甚?”

铁牛约去了那不堪细节,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怕伤了姐姐的脸面。

彩凤叹了口气,脸上的神采一下子暗淡下来:“赢了钱还好些,输了钱就打人,俺都记不清挨了多少次打了!”

这点铁牛早知道了,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看见姐姐难过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起来,哼了一声闭了嘴,闷闷不乐地走出去了。

到了厨房里,翠芬哭丧着脸不来搭理他,他心里藏了鬼,只得装着没看见。

天快黑的时候,爹回来了,手里领着两三斤的鲜肉,娘便切了一半来煮了一大碗肉片汤,年晚饭霎时变得丰盛起来。

上一次吃肉是六月六,至今快又半个年头了,一上桌铁牛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哪管得姐姐和婆姨大眼瞪小眼地斗狠。

好歹过了个年,按照沿袭已久的习俗,初一不准出门,铁牛又夹在姐姐和婆姨中间艰难地度过了一天。

初二这天,铁牛正吃着早饭,猛地想起表嫂秀芹来:不知娘儿三过的是甚年呢?

他心里急,三下两下刨光了碗里的饭菜,甩了碗便蹿到厨房里,将过年剩下的那一斤多肉用纱布包起来,藏在衣服里就要溜出院子去,脚刚踏到了院门外面,娘又在后面一迭声叫唤起来:“铁牛!铁牛!大冷天……急急火火的要去干甚哩?!”

铁牛仰近半截身子来,脚留在院门外,头在里头,没好气地说:“你管俺哩!俺爱去哪就去哪!”

“忤逆种!俺是你娘,管不得你?!”娘笑呵呵地说,颠颠地就要追上来了,“今儿你姐要回去,一个人怕挨打,你就不送送?”

“再过两日再回嘛!非要今天……”铁牛连连摇头,捂着鼓鼓的肚皮怕漏了馅,一溜烟地跑掉了。

娘跺着脚回来,彩凤却在嘤嘤地哭,“真是打小被俺惯坏了性子,屁大点事也哭!他不送,还有翠芬的嘛!”

她一边说一边朝儿媳妇挤眉弄眼,不曾想女儿却哭得更凶了,眼泪“扑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俺可不敢凑这热闹!”

翠芬把脸别在一边,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一来看不惯彩凤小气巴哈的娇气,二来忌惮姐夫那色鬼,五月里发生的那桩丑事,还像噩梦一样地缠着她不放哩!

“你爹要忙外面,俺要忙家里,你不去谁去?”娘板着脸说,儿媳妇公然对她做出的安排有意见,这还是头一回。

翠芬哪里是怕婆婆,她怕的是铁牛!见婆婆要动肝火,便不吭气儿了,嘟着嘴和彩凤出了院子,一道往家去了。

雪是住了,可空气却越加冷冽。

一大早的,路上难得看到一个人影,铁牛往表嫂家的方向小跑着这样子身子才暖和些,远远地听见了表嫂家的小院里传出来孩子的哭啼声,心想表嫂又在打孩子了,便一路快跑起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见铁牛撞进门来,即刻便止住了哭声,通红的小脸蛋儿跟泪人一样,“别人家吃肉过年,你秀芹是打孩子过年呐!”

铁牛心疼地说。

“说甚么过年哟!越过越见鬼!”

表嫂愁眉不展地说,几缕鬓发散乱在额头上,几个月不见,人早憔悴的不成个人样了,“平日里,又懂事又乖,俺哪舍得打一下,都是过年害的!两个娃娃一大早起来就问俺要肉吃,说'妈妈,妈妈,别人家都吃肉,咱也要吃',你说锅都揭不开,到哪里弄肉去?”

她吐着苦水。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铁牛心里酸酸的,他知道表嫂这些年都没有喂过猪,就连过年也没有买肉的钱。

他赶紧从衣服下面抽出纱布包来,在孩子面前摇晃着:“看看,叔叔给你们带来啥?肉!”

“莫要这样子!铁牛,你的情况俺也清楚……”表嫂哽咽了,两个孩子扑上来要抢,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拉在身后。

“客气甚!俺就只有这些,给孩子解解馋,嫌少么?”

铁牛又是一阵酸,回头看看蒙了灰尘的锅灶。

表嫂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接了纱布包,走到灶台前打开放到木盆里,从水缸里舀了水来清洗,“你帮俺的忙,把火笼起来!大伙吃顿肉!”

她的口气酷似婆姨,像在吩咐孩子,又像是在叫铁牛。

“行咧!”

铁牛应了一声,喜颠颠地跑出去寻柴禾,两个孩子像小尾巴儿一样地跟在后面,希图能帮上他的忙。

火一烧起来,本来愁云惨淡的土屋便像个家了:女人切菜煮饭,灶前灶后像只走马灯似的转;男人烧火劈柴,手里一闲下来,便将娃娃抱到膝头上来玩骑马游戏。

看着孩子那爬满泪痕的通红的小脸蛋儿上绽出了无邪的笑容,铁牛便止不住地想:要是翠芬能生一个,哪怕是只青蛙也好哩!

表嫂做饭那个利落啊!

一茬柴还没烧过,连饭带菜早出了锅。

“吃咯!吃咯!”铁牛哄喊一声,两个孩子便顾不着母亲的喝骂,像两头饿坏了的小虎犊子扑到桌子上,风卷残云似的大吃起来。

“小户人家娃娃,一年没吃几回肉,让你看笑话哩!”表嫂尴尬地笑着说,筷子却不敢去夹那香喷喷的肉片儿。

“俺小的时候,连肉长啥样儿都不知晓,比这还厉害些……”铁牛说的是实话,莫说吃肉,那时节菜盆里漂点菜油星子就了不得了,见表嫂净吃素菜,便夹了两大片肉递过去放在她碗里:“你也吃吃,你做出来的味儿,好着哩!”

表嫂羞涩地笑了一下,在肉片边上小小的咬了一口便放到了孩子的碗里,仍旧去夹那素菜吃,两人的筷子尖儿冷不丁打在了一处,她缩回筷子来嗔怨地说:“你咋也不吃哩?瞧不上俺的手艺?”

“不是!不是!俺来的时候吃过了,再吃,也吃不下的哩!”

铁牛连忙摇着头否认,其实,他何尝不想吃肉,但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头酸的不行,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不敢吃上一口的了。

表嫂哪能不知晓他的心思,心里感动,要哭出声来了:铁牛啊!

要是俺不是个遭人轻贱的寡妇,就是给你洒扫洗衣、生个娃娃,也不枉活了一世人啊!

她心头也知道,只要翠芬还在,想象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成真,永远不会!

这顿饭吃得逼任何时候都快、都干净,盛肉得那只碗底沾了油沫子,都被两个孩子争抢去舔了净光。

不管大人的世界过得多恓惶,孩子们只要不饿着,不管天多冷,总忘不了一件事玩!

两个孩子也不例外,吃完饭便蹦到院子里雪地里打起雪仗来,天真的笑声诱发了铁牛的泯灭的童心,像个大孩子一样加入了他们的“战斗”,在雪地里乐颠颠地奔跑着、投掷着、挨着打……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身上流了不少热汗,而孩子的精力永远也使不完,只得撤退回屋里来。

干干净净的灶台,碗整整齐齐地堆码在碗笼子里,地上的灰土也扫刮了干净屋里却寻不见表嫂的身影。

“嫂子!嫂子!俺回去哩……”铁牛扯开大嗓门喊了两声,也没人应声,难道是出门去了,自己玩得太尽兴,没看见她穿过院子?

他转身正要离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牵住了他的脚步,“秀芹!秀芹……”他犹犹豫豫地低喊着。

“咳!咳!”

两声清晰的咳嗽声,铁牛四下张望,寻不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俺在房间里,要睡一会儿哩!”

表嫂的声音柔软而慵懒,从房间门口飘了出来,飘到了他的耳朵眼里……

大白天的,铁牛还没走,表嫂就要睡觉?

猛然间,铁牛捕捉到了那微妙的暗示至少他觉得是暗示,一时间热血直往脑袋上涌,昏头涨脑地跨进了房间里。

表嫂家的房间里四面都是残破的土墙,跟外间差不多亮敞,唯有角落里的一笼布帐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此时正在不安地抖颤着。

“哪里?!”

铁牛粗声大气地嚷着,明明知晓表嫂就在布帐里,他也弄不清楚自己为啥要这样嚷。

他大踏步地走到床前,掀开布帐,表嫂像只受惊了兔子一样缩在被子底下瑟瑟地发抖,只露出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来看他,眼神儿竟有些许陌生。

铁牛二话不说,闷哼一声,往前一扑压在了冰凉凉的被面上。

出人意料地,表嫂在被子底下扭曲着,着了魔似地在抵抗这个入侵者。

铁牛在上面死死地压着,一边纳闷地嘟囔:“秀芹!秀芹!为甚挣扎得这般狠?”

“你要走便走!进来作甚?”

表嫂气喘吁吁地说,她顽强地拱动着,要将铁牛从被子上颠翻下来,可男人那壮实的身板像座塔一样压在身上,就像西湖边上的雷峰塔牢牢地封镇住了妖冶的蛇妖。

对抗了好一会儿,表嫂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摊开两手呼呼地喘个不停。

铁牛的手像条粗壮的藤蔓一样钻到温暖的被子里,沿着温热的大腿摸到了起伏的肚皮,一路摸到软和的奶子上,女人早脱得光赤赤的了!

“你手冰!”

表嫂哆嗦了一下,手便紧紧地按了粗糙的手背捂着。

铁牛便掀开被子钻进去和她躺着,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的每一寸肌肤,滑滑的、热热的、腻腻的,像匹上好的绸缎一样的柔和。

“你也真是,娃娃就在外头,你也敢……”表嫂将铁牛的胯裆扒拉开,握着了她日思夜想的东西轻轻地套弄着。

从她意识到她是在作无谓的抵抗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体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它的蹂躏。

铁牛低低地喘着,女人的嘴唇像火一样烧过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他的脖颈……

所有干燥的去处,最后贴在他的嘴皮上,像条湿润的小蛇送了进来,灵活地撩拨着他的舌头,逗弄起来吸在嘴里咂吮。

下面,肉棒正在女人的手心里急速地涨大、伸展,胯间传来一阵阵酥痒的快感,“噢……噢……秀芹……秀芹……”他不由自主地哼叫起来,自从那晚被翠芬冷嘲热讽过后,忽忽又过了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