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爷,那人似乎是冲着您来的。”

提起此事,杨通宝也不得不感到诧异。

回想起那名突然跳出来的灾民抓住自己袖子的激动样子,总还是感到不怎么舒服。

若是真的倒也罢了,若是别有用心之人……

“哦?他做了或者说了什么?”

相较之下杨存倒是淡定得多,似乎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早有预料。

“他?他只问了属下是不是敬国公身边的人。而且属下也已经核实清楚,此人确实是上水村的村民无疑。”

一个灾民,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贱民,居然要找当朝堂堂敬国公,又怎能让人不感到可疑?

不过公爷似乎也对此人兴趣浓厚?

超过了对一般人的关注,接下来该不会是杨通宝刚想到那个可能,杨存便开口了:“将人带过来吧,注意,别让别人看到。”

“是,属下明白,这就过去。”

杨通宝也没太多疑问便去了。

似乎自从跟了杨存以后,由一开始的受命保护到现在的言听计从,杨通宝的变化也是今非昔比。

不过杨存大概不会知道,这位不苟言笑的镇王府侍卫已经将自己归纳到“神秘”一类的人群中了。

要想避开余姚的人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很快的,以很突兀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个灾民便在杨通宝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屋内。

来人一身简陋,做短衫打扮,一看便知道是贫民无疑。

见到杨存之后浑身颤抖得如同羊癫疯发作,别说抬头,连身体都卷缩的跟千年老龟有得比。

本想着刚才不曾看见的模样,现在细细打量一番,不过见对方压根只给了自己一个后脑杓,杨存只得放弃那个打算。

“草……草民叩见……叩见国公……公爷……”

这种抖成词汇般的句子倒是没有引起杨存多大的反感,反而拿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句,一边暗自思索。

难道自己真的长得像凶神恶煞一般?

还是外面已经将自己传言成吃人的妖怪了?

惹得普通百姓如此惧怕自己,但刚才出来叫喊之时,可感觉他还是颇有胆识的嘛。

没得到一个小白脸的名号是值得庆幸,但是连“流氓、色狼”一类的评价都没有,是不是有点不科学?

好吧,承认自己想太多了。

其实像来人这种身份的人,一辈子能所见到最大的官恐怕也就是喜欢耀武扬威的县太爷了,至于什么敬国公一类,纯粹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如今有幸见到如此尊贵的人,小老百姓又怎能不怕不惧?

而且有了杨通宝那张滴水不进的黑脸,没有当场来个失禁的不雅之举,也算他忍耐力度够好了。

“嗯,你起来吧。我问你,你就是这上水村本地的村民吗?”

什么畏惧,什么尊崇,这时候都是他妈的浮云,最主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啊!

虽然杨存的语气中显得四平八稳的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心中那分难言的激动还是让存在于意识的炎龙狠狠鄙视一遍。

村民只是发抖,以头触地,既不敢抬起,更过了半晌都没有答出些什么。

也幸亏那村民不曾抬头,不然冲着杨存眼中的狂热,也足以被活活吓到闪尿了。

“大胆,公爷问话居然胆敢无视?你有几条命担待啊?可是不想活了吗?”

杨存不急,一边的杨通宝倒是恼了,忍不住出声喝斥,脸上更是严厉至极。

因为自幼在杨家长大,被尊卑观念洗脑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杨术,所以此村民问话不答的行径在他看来,纵使拉出去砍上个十回八回都不为过。

这下子别说是答话,看趴在地上的人半瘫的状态,就知道:“暴力恐吓”的姿态还当真要不得。

“好了通宝,你先去外面看着,注意余姚的人。”

无奈地摆摆手,杨存摇头叹息。

看来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自己需要自己亲民的作为安抚一下。

不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打紧,还把人家吓坏就糟了。

“是。”

杨通宝道也没有多少犹豫,没什么表情瞥了一眼半趴在地上、衣裳简陋之人便出去了。

因为知道余姚带着人打着“保护”的旗号想做些什么,所以也不敢大意。

“好了,现在他走了,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说了。”

室内只剩下两人,杨存蹲下身体和诚惶诚恐的村民来了一个没有阶级的接触,脸上和煦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想要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

一……X8……“咳咳样子,让……始历他究竟能不能正常说话了。纵使有再好的脾气也会被他磨光,加上心中本来就焦急,杨存很快便没了耐性。语气之中带上强硬,又道:”

你若是这样,那便去吧。什么也不说,纵使是有什么冤情,若是不说,本公也没什么法子。“话是这样说,但杨存身体依旧不动,盯住村民,注意着他的反应。

果然,这句话看来起了很大的作用。

村民想抬头又不敢抬头的样子证明此事在他心中必定也是一番天人交战吧?

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贪官污吏、仗势欺人之辈,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番举动,无疑也与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不是恰巧遇到自己,而自己又对他还有一点好奇的话,那么此刻他还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说,你倒是别怕啊。”

耐不住性子了,杨存的手干脆搭上对方的肩膀,对上面那些很可疑的污垢也便一并无视。

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在人群中绝对不会是特别显眼的角色,上面遍布那些青红交加的伤痕也证明了余姚一帮手下还真没有对他客气。

当然了,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嘶……疼……公爷手下留情啊……”

村民的脸很快就成了扭曲的样子,龇着牙倒吸凉气,哭丧的脸上因为本来就不干净的缘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变了脸色。

“嗯?怎……”

正要问清楚他怎么了的杨存硬是止住话头,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村民的的肋骨已经断了三根……

靠,果然是旨在取人性命吗?杨存的脸色霎时间沉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存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住了,那人更添惶恐。

居然也就强忍着疼痛不再哀号,任凭额际的冷汗滑落,在充满污垢的脸上留下一条条鲜明的印记,为那张已经是多种色彩的脸上更添几分可看性,像小丑一样滑稽。

但杨存还真的笑不出来。

“草民……草民有一言……请……公爷莫怪……”

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惧怕,村民的话语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双被带着几分不甚清明的眼中,竟然在一瞬间渗出不少光彩。

这是什么情况?

这人伤得不轻,随时都会昏过去。

既然他那样执着,说不定……

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杨存道:“你说。”

得到首肯,村民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如释重负,反而看起来更加……诡异?

目光灼灼,似乎更像是豁出去了。

其实连杨存也没有想到从他口中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出自本能就接了上去。

“天王盖地虎。”

“你哥忘了穿内裤……”

这么可能?

这句话是……突生警觉,杨存一把捏紧对方的肩膀,急问:“你到底是谁?这句话你如何得来?”

这种不正经的玩笑他只和一个人提过,而那个人在这个时候事关紧要……一激动,就完全忘记手下的人其实已经受不了自己这样摧残了。

村民脸上冷汗剧增,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地下,目眢俱裂地表达自己的痛苦,完完全全欲哭无泪,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解释便活生生昏死过去。

“公爷,因为今日有不少人假冒于您,所以草民只能用这个方法验证您本尊了。请您赎罪。草民是受人之托前来寻你,草民说得也是实话。那人说,只要找到公爷,被困的人就有救了……”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痛到极致,话说反而变流利了。

哭笑不得地望着倒在自己怀中,既不沉鱼落雁也不闭月羞花,还是一个全身污垢的大男人,杨存只有耐住心急如焚的性子。

谁教自己这么不注意人家有伤在身的事实呢?

现在只好先耐着性子等他醒来再说了。

不过这一筹莫展的愁云惨雾中总算是看到一点曙光,真是太难得了……

不过说到有人假冒自己?难道……该不会是……

出去的时候杨存还是一个人,看着对自己皮笑肉不笑的余姚,回以他一个冷洌的笑。

果然,余姚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杨通宝很快就靠上前来,垂首唤道:“公爷,那个人……”

小心起见,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

杨存想起那个行为怪异的灾民,心中突感不安,拧着眉头道:“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在杨通宝欲点头应答之际,又道:“这余姚的手下有没有我们的人?”

“嗯?”

杨通宝一愣,见那边余姚已经行了过来,略微点了一下头。

军营中的形势丝毫不输给朝廷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一样的错综复杂。

毕竟不是同一个派系,手中握有军权才有为自己争权夺利的资格。

这一点就算杨术再不济,也不可能不知道。

而杨术本身也绝非善类,身为大华国唯一的外姓王,他又怎能不为家族考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堂堂杨家还没有倒下,在军中安排人手这件事应该是必为之事。

“嗯,那就好。想尽办法联系,让他们注意下游的情况。”

不露痕迹地丢下一句,杨存也移动了脚步。

而杨通宝则是进屋看望屋内昏迷之人。

余姚皱眉,只是苦于没有阻止杨通宝的理由,也只能乖乖将视线锁定在杨存身上。

明明只是一个弱冠少年,为什么他的眼神会有一种极具穿透力的犀利?

只觉得让人想逃。

可是不能,既然站在这里,那么余姚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职责所在。

僵硬之后成了不屑的干笑,上前对着杨存拱手行礼,语气依旧还是没有多少恭敬。

“公爷,这灾情已经探过,施粥及灾民们暂时的安置之事也已经安排妥当了。白大人晚上还有为公爷设宴,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什么叫“贱民只命贱如蝼蚁”这一刻总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

看着余姚那双倒三角的狼眼,杨存突然很有一种想将他开肠剖肚,看看他的五脏六腑还有没有“人性”二字的冲动。

至于节操一类的东西,不用怀疑,肯定是当初他妈生他之时一个不小心,连同胎盘一起扔了。

面对面黄肌瘦、生命垂危的灾民,面对那些遍野浮尸的场景,他该是做到怎样丧尽天良的地步才可以说出“设宴”这两个字?

难道上过战场的人血和心就必定是冷的吗?

“余大人,本公觉得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好好照顾那些灾民,帮着他们重新找安歇之地重建家园吗?不是应该派人尽快处理那些罹难的尸首才对吗?”

冷到骨子里的质问,并非是杨存非得要在这种时候来一番娇情之举,而是面对此情此景还能不在意、不关注,就真他妈的不是人了。

恐怕他妈当初真的扔了把孩子养大的胎盘吧?

因为心中悲愤,幽黑的瞳孔中染上片片寒霜。

缓缓扫过那些麻木不仁的士兵们,杨存的眼中含着深深的鄙视,其中浓郁的森寒之气弥漫一身。

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也说不上来为何会给人一种无形且沉重到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压力。

杨存星眸寒光一过,一大排人终于无法承受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头去。

由最初的一、两个影响到所有人,看着面前颗颗留给自己头顶的脑袋,没有错过他们脸上羞愧的杨存,在那一刻戾气暴涨增“呃……这个……公爷,属下……当下还是以公爷的安危为重,属下先送公爷回去吧,等回来再……”

也许是被杨存太严厉的眼神所惊,余姚的神色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他转移视线,又道:“至于那些尸体,他们的家人会……”

折腾了半晌,一个有用的屁都放不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为了自己吗?

那点心机也好意思拿出来现?

你爷我当年混的时候,你都已经作古不知几百年了好不好?

“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拉高声音,杨存隐藏的威严之气顿显。

持续增添压力,等到余姚连头都抬不起来之时,继续刚才的话题,语气缓慢了不少,但是威力丝毫不减,反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余千卫,你知不知道这尸体多放置一天,便会繁衍出多少细菌?这已经几天了?嗯?若是等天放晴,多了阳光的照射,你知会有怎样的效果?嗯?瘟疫、病毒,你又承担得了多少?”

愤怒有七分是真,剩下的三分自然是用来助长自己的威风,出一口心中的闷气。

虚张声势这回事,有时候玩得好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因为自身的修为本来就比对方高,所以这种可以光明正大尽情打压的机会杨存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余姚可就惨了。

单凭杨存这个人,就算是他是世袭敬国公,他也未必就会惧怕。

但是现在对方的煞气突然大增,那股暴起的真气别人感觉不到,他却是苦不堪言。

杨存本来就是专门冲着余姚而来。

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余姚努力以自身的真气抵抗,虽然抑制住不让自己倒下去,却抑制不住双腿不停颤抖的趋势。

这一切杨存看在眼里,却还是没有任何想放过对方的打算。

余姚所受的这些和灾民们的流离失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略带黝黑的脸色逐渐显出苍白之势,随着杨存脸上冷冽的笑容不断加深,余姚承受受的压力也愈多。

掌心已经湿透,或许在那身铠甲之下的衬衣八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吧。

那些余姚麾下的士兵没有得到命令,况且对方是堂堂国公爷,也不方便开口,只眼睁睁看着余姚的狼狈。

知道杨存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绞杀,但是这份罪必然免不了要好挨一顿了。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那般的不起眼、顶多只能算是长相好看一点的小子居然会如此厉害,而且内在的气息也是那般诡异,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死撑着显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尽管算是输了一局的余姚心有不甘,也还是很聪明地选择暂时屈服。

毕竟现在撕破脸是不可能的,依照世子对杨存的重视程度,若是自己乱来,必定还是讨不了任何好处。

像余姚的为人,因为粗犷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往往是性格耿直之人,殊不知在这样的假面之下,他也拥有一颗活络的心思。

自然,像杨存那种怪胎,即使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不算。

他的下一步能猜得透澈的人也着实不多。

心思极快游走一圈之后,余姚的气焰果然软化许多,开始略显卑微的说:“卑职明白,上水村的灾情卑职必定妥善安排。一并连他们新的迁居之地卑职也会亲力亲为,绝对不出任何差错。”

一连串的保证出口之后仍嫌不够,又顺带着将自己贬低了一顿,说:“公爷博学,教训极是,是卑职愚昧了。您也知道,卑职不过就是一个粗人罢了,肚子里没有几滴文墨。公爷交代之事卑职一定办到,绝对不敢有半点敷衍。”

没有半点墨水?

这句话让杨存在心中冷笑不已。

不过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见好就收到此打住了。

毕竟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别说是眼前这个豺狼了。

万一他恼羞成怒来个杀人灭口,一夜之间将上水村所有幸存的村民给“喀嚓”了,自己的罪过不就大了?

他可不认为他不敢这样做。

计较完了,杨存的脸色也缓和不少。

看起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余姚来说却是如蒙大赦。

“嗯,千卫大人行事,本公没什么不放心的。等回去之后杨某必定会上奏皇上,对千卫大人予以封赏。”

这场面话说起来,谁也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好听。

听了黑衣人的话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趟,顺便救了两个人之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杨存觉得无趣,知道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看着余姚脑门上尚未拭去的汗珠,杨存扯动唇角笑笑,继续说:“那就诸事拜托千卫大人,杨某这便回了。”

而说到封赏之际,余姚唇角不屑地弯起的动作即是自动忽视了。

毕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现在忠心的是另外一个主子,对老皇帝的封赏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自己当真没有任何收获吗?

伸出拇、食二指摩擦着,杨存的眼色变得隐晦。

一个小小的上水村到底隐藏了什么的秘密,让余姚对自己这么戒备?

“那卑职恭送公爷了。”

终于走了,余姚狠狠松了一口气,心底暗自欣喜。

结果还没等他跟上去继续护送,已经走出去的杨存扬扬手臂,一句话说得余姚再次僵直后背。

“不必了,千卫大人找几个人同杨某一道回去就好。既然大人同杨某待在一起会如此紧张,那便留下吧。”

他……察觉出了什么吗?

自己的紧张,他……看出来了?

有那么明显吗?

站在原地,余姚突然有些慌乱,此次杨存不怎么在别人面前展示的一面,已经让他完全摸不着头绪。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百年杭州的辉煌或许不曾有人能一路看尽其风光,但是只要站在巍峨宏严的城门前,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感受到古城的沧桑感。

其实论起外貌,杭州城门不久前刚才整修过,也并非显得很破烂。

覆手石砖之上,随着凉意沁入心扉之间,自有一番特别的悲凉。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面城墙也会沾上血迹,而后又被新一轮的石料所压盖吧?

有时候杨存也会想,自己选择老皇帝这条船也不知道牢不牢靠?

会不会沉船?

随之而来的只有苦笑。

其实从头到尾,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从附身在这个杨氏孩子身上那一刻起,一切早就成了定数。

收回手指,在守门官兵恭敬的眼神中,杨存举目远望,骑着骏马从大街上飞驰而来的几人是那样的明显。

呵呵,赵沁云这个孙子,对自己倒还真不是普通的关心啊!

感叹的同时,也在心底狠狠鄙视自己一把。

靠,不过就是经历一些事情而已,居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

眯眼看着一身锦衣、面若冠玉的温润男子,杨存的心倒有了在得知一品楼出事以后的第一次安定。

还能来见自己,说明也不完全成了死路一条。

就算安巧和王动他们落到赵沁云手上,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唯一让杨存诧异的是,赵沁云对自己的关注度似乎有些过头了?

联想起之前这厮不只一次对自己大献殷勤的举动,杨存忍不住就是菊花一紧。

这孙子他妈的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难不成……他看上自己?

自己可是完完全全的异性恋,只对女人感兴趣啊……

一股凉意窜上脑际,杨存硬生生打了几个寒颤。

此时太阳终于突破连日来霸占着天空不散的乌云,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温暖洒向人间,霎时光芒万丈。

而那名就算是一身布衣也遮掩不了其身上半点芳华的少年负手而立,神情自若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锦衣男子。

是朋友,更是对手。

眯眼望着城外被亮色的光线环绕,以至于他的周围看起来如同被镀上一层薄辉的杨存,赵沁云地不知多少次想到,若不是一开始便站在对立的立场,心高气傲的自己还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呢。

可惜……真是可惜了……倘若他不姓杨,或者自己的父王不是定王……

“晚辈见过公爷。刚回来就得知一品楼之事,晚辈不胜悲痛至极,望公爷节哀。”

赵沁云一开口,杨存忍不住就是一阵恶寒。

你说这厮怎么那么能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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